放低,最后去了家托管班面试。
当时她没意识到,一家有很多人要离职的托管班意味着什么,乐颠颠还以为要开启新生活。
结果新鲜上岗第三天,就被家长骂哭了。
那真真是梨花带雨,哭完丢人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情绪还没缓过来,就接收到另外的噩耗。
老板的用词很巧妙,好像是她得罪了大客户,现在不用赔钱已经要感恩,明天就不用来了。
至于三天的工资,那自然是只字不提。
陈艳玲晕晕乎乎的也没想太多,回到宿舍越想越气不顺,末了自己憋回去——一天五十块钱,要不算了?
她是胆子大,但这种事上反而缺乏点勇气,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恰逢此时,余景洪照常问候:【下班了吗?】
他今天也上班,拍了张落地窗外的灯火通明。
学生还没意识到即使在火星办公,多数人也不过是小螺丝钉的现实。
陈艳玲对上班最高级的想象就是坐在这样的写字楼里,她顿生出一种羡慕,赌气地把手机丢开——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最近关系不错,余景洪没想到是故意不回的,还以为她还在加班,心想怎么家长老是这么晚来接孩子。
等他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床上,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打了个电话过去。
文字可以视而不见,电话装没看到就有点不礼貌了。
陈艳玲接通:“喂。”
尾音都硬邦邦的,上班怎么上出这么多火气。
余景洪:“忙完了吗?”
陈艳玲:“嗯。”
冷淡成这样,识趣的人都该停止话头。
然而余景洪不以为意:“今天很累吗?”
陈艳玲并不是缺爱的小孩,相反她从小到大都朋友多多,父母和睦,成绩优良,性格友善。
只是在此时此刻,因为一句问候,她还是略有些鼻酸,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么个人关心自己。
她道:“就一点点。”
霜打茄子似的,余景洪自己上班没几l天,觉得堂妹有句话说得很对。
他引用:“做得累就别做了,以后打工的日子多得很。”
陈艳玲脱口而出:“我想做人家还不要我呢。“
其实人哪有一时冲动,不过是她真的很想倾诉,现在恰好掌握到窗口而已。
余景洪都听出委屈来,问:“你们老板说的。”
陈艳玲一五一十讲完,不想太丢份,最后强行挽尊:“本来我也不想干了。”
不做和做不到是两码子事,余景洪:“不高兴就多骂几l句,别憋着。”
陈艳玲觉得女强人就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已经对晚上自己的表现大为失望。
她道:“我才不生气。”
口是心非,她哪里是好脾气的人。
余景洪:“人哪有不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