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通的,虽然这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但她相信小天会挺过来的。
周天醉没再问游如许的事情,她沉默的一直躺床上,余巧问她话,她隔很久才会回一句,余巧也不在意,周天醉比她当初冷静多了,她肯定好的比自己快。
晚饭时候,余巧去买饭,周天醉让她把工作证带进来,余巧将工作证递给她,说:“你要……”
还没问出来,她看到周天醉将记者证插她工作证后面,一点点推进去,仿佛把游如许一点点推进灵魂里,镌刻在她心上,不容一点的忘记。
她失声,就这么愣愣看周天醉。
周天醉将两张证件重叠,眼睛红肿,余巧说:“小天,你要不要休息会?”
她说着给周天醉掖了掖被子,周天醉闭眼,余巧想拿走她手中的工作证,但她紧紧抓着,余巧只好给她擦了脸,末了去忙转病房的事情,下午的时候,周天醉要转去普通病房,余巧已经定了床位,现在趁周天醉休息,她先把东西送过去。
周天醉闭上眼就想到游如许,坐她身边的游如许,对她笑的游如许,会生气的游如许,抱着她哄她开心的游如许。
周天醉睡不着,她睁眼,四周安静,她倏然掀开被子起身,刚出去就听到护士叫她:“周医生?周医生你怎么出来了?”
“我去新病房。”周天醉说,护士忙扶她:“我送你过去。”
周天醉说:“不要。”
她推开护士,护士站她身后,还是有些不放心,跟她身后给医生打电话,周天醉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往外走。
休息区蹲消息的记者正在吃泡面,商量今天又没见到周天醉回去怎么和老大交差,突然听到谁喊了一句:“是周医生!”
刚刚还空旷的走廊倏然挤满了人!
周天醉身边是记者,戴着记者证,拿着摄像机,兴奋的说:“周医生你好,请问您现在是没事了吗?”
护士忙上前说:“麻烦让一让,周医生还需要休息。”
记者却顶在前面:“周医生,听说你和桑奇在手术室僵持了近十分钟,请问您和桑奇说了什么?”
“周医生!您抢救的那对母女活下来了,您有什么话想对她们说吗?”
“周医生,周医生,听说您中枪了……”
“周医生,我是和平晚报的记者,可以说说您现在的心情吗?”
说话的记者二十几岁,挺年轻,说完话周天醉转头看着她,其他人也发现了,镜头全部拉着对准周天醉和记者,记者懵逼的看着周天醉,周天醉说:“你是记者?”
记者更懵,现场不都是记者?
她点头:“我是,我是和平晚报的记者。”
周天醉说:“那你认识游如许吗?”
她说:“她是津度电视台午间新闻组的,她也是记者。”
记者眨眼,被周天醉问愣了,迟了一秒没回应,周天醉就问她身边举着话筒的人:“你也是记者吧?你认识游如许吗?”
一个身影跑上前,陈想说:“周医生……”
话被周天醉打断,她好似不认识陈想,问她:“你认识游如许吗?”
陈想眼里霎时涨满水,她哭出声。
周天醉不问她,问她身边的人:“你认识游如许吗?”
问话的她,带着近乎偏执的绝望,在场的记者多少都听到游如许的事情,被周天醉问话的人低了头,整个走廊刹那呈现诡异的安静,她们平时最巧舌如簧,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摄像从镜头里看周天醉,浓烈的悲伤扑面而来,让他们鼻酸,红了眼。
余巧放完东西回去,刚进走廊就看到周天醉了。
下午的时候,她觉得周天醉冷静,好像错了。
周天醉不是冷静,是她用仅有的理智克制自己,等最后一点理智被摧毁,会偏执而疯狂,她站在走廊口,看周天醉病服被血浸透,她脸色苍白,秀发微乱,走在一个人又一个人面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你认识游如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