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发青年的声音沙哑尖锐,他用力锤了一下手术台,撑着手坐起来,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隐约沿着脖颈线被包拢在深陷的颈窝里。
目光在空中碰撞,双方气势骤然颠倒。
黑发紫眸的警察像是被震住了一般,僵直地站着。
但在短暂的沉默过,松江时雨挺直的脊背瞬间颓然下去,他敛下眸,任由头顶的白光投出明暗阴影。
“是我吗?”他放轻了声音,幽冷且疲惫,“也对……你找上我,你只找上我……说要带我走。”
“我想起来了,是我害死你的对吗?”
萩原研二的呼吸急促,他喘着气,嘴唇开合,一时间被这混乱尖利的话语冲破了逻辑,只能短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不是,不是的”。
完全猜错了啊……
【我根本没有死,是因为一个奇怪的头盔偶然进入到这个世界,又命中注定地到你的身边。】
萩原研二极其想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但理智像是拦住倾泻洪水的堤坝,死死地告诉他。
——如果发现连他都是虚假的,那么现在的松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收回那好不容易产生的微薄信任。
群狼环伺,若他再给对方岌岌可危的精神造成创伤,萩原研二不会原谅自己。
他现在不能说——起码要先把他带出去。
更何况……
男人的脸色发白,松江时雨刚才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逐字逐句解读着。
无疑,松江确实是想起了什么,但认知的限制让对方以为他已经死了,那么必定会引起【为什么死】【为什么会到他身边】的问题。
——明明你那么年轻,明明我都交代过。
——是我害死你的吗?
他现在还年轻吗?明明不年轻了才对;他有被交代过吗?交代了什么?
萩原研二的胸腔中仿佛有火在烧。
哪怕他真的死了,不可能是松江时雨动的手——这个家伙狠到宁可自己去死都要替降谷零顶缸。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愤怒?这样难过?
耳朵中仿佛有炸弹在轰轰作响,那种爆炸的声音熟悉到极致,便极自然地让萩原研二想起了一些往事——
【9月9日,大雨
上面说要结案,丸森康介被捕,判刑,应该是无期,死的应该只有你一个。
……毕竟这算起来其实是我的责任。】
那篇日记……那篇由他们亲手翻看过的日记……
萩原研二甚至还记得那时候松田阵平不可置信的话语——“这怎么会是他的责任?”
是松江时雨看来,或许那个早逝在意气风发的年龄、哪怕被他絮叨了多次也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的拆弹警察,才是真切被他害死的。
而导致他记忆松动的最大可能性——称呼?
萩原研二肠子都悔青了,他为什么要贪便宜喊几句“时雨”啊!要是当时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