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跟着沈余之进了大门，在院子里走了十来分钟才看到一栋白房子，房子里灯火通明，里面站了三个小丫头，都是统一的蓝白碎花布，头上的红绳都比他衣裳新，楚昱又紧张起来，他低着头，注意到自己破洞的鞋子，黑乎乎的脚趾努力的往鞋子里藏。
沈余之回头又看到他露出这副情态，心里的感官变的极其复杂，一方面他很喜欢看小脏狗这副惶惶忐忑样子，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他怎么能喜欢看这个呢。
多可怜啊，多招人疼的可怜样儿啊，如同从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来了处处是人大都市，局促不安的想缩在他身后，却无助的连抓住他的衣角都不敢，生怕印下个黑指印再被嫌弃。
“……让他在二楼住下……带他去洗澡。”
楚昱太紧张了，耳朵里只能断断续续的钻进几个字眼，等沈余之交代完，跟着这里的仆人往二楼走。
小姑娘介绍的很仔细，没有沈都统在场，楚昱放松了不少，学着怎么扭开台灯，怎么放出热水来洗澡，分辨着洗发水，沐浴露等瓶瓶罐罐。
“少爷，今晚先委屈您穿老爷的旧衣服了。”编着粗辫子的小姑娘把叠的整齐的一套衣服放在床上。
楚昱不太习惯少爷这个称呼，别扭的很，现在听见她叫沈都统老爷，觉得更加奇怪了，“我不是来给沈都统当儿子的，你别喊我少爷了。”
小姑娘捂着嘴笑笑，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们也不能喊您夫人啊。”
楚昱啊了一声，心说，为什么不能，他就是奔着当夫人来的啊，只是话在嗓子眼里滚了滚没说什么，看着小姑娘出了门，拿着沈都统的旧衣服闻了闻，一股淡淡皂香。
楚昱洗的很仔细，头发洗了三遍，甚至连指甲缝里藏的脏灰都洗的干干净净，才擦干净身子出来。
屋子里一股烟味，沈余之站在他的窗边，嘴里噙着明明灭灭的烟，不是那种长长的烟斗，而是新式的卷烟。
他穿着光面的灰色料子睡衣，领口扣子随意的解开两颗，衣领微微敞开，雪白的皮肤便露了出来。
“沈都统。”
沈余之闻言朝他看过来，小孩儿裹着浴袍，大约很不习惯这种装束，他把浴袍裹的很紧，他看过去时对方紧张的抓着浴袍的指尖都泛白。
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明明眉眼还是躁郁的，动作间的不安却让他看起来像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沈余之食指微动，弹掉烟灰，烟支上的火光再次明亮起来，他朝小孩儿勾勾手。
楚昱听话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再近点儿。”
楚昱闻言朝前又迈了小半步，他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和他身上的香不太一样，对方的要更加的好闻诱人，弄得楚昱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有些蠢蠢欲动。
“这么紧张？”沈余之取笑道。
“有……有点儿。”楚昱把手心的汗往衣服上蹭，浴袍中间只有一根细带，楚昱一松手，衣领子瞬间开口到腰腹处。
沈余之看见他块垒分明的腹肌，挑了下眉，有些意外小乞丐有这么好的身材，痞里痞气的吹了声口哨。
楚昱被这声口哨臊得耳根子通红，对上沈余之玩味的眼神，形容慌张的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立马拉着衣服遮住。
沈余之骨子里那点儿不能与外人道的恶趣味在歌厅时已经发酵起来了，现在把人带回了家，彻底没了掩饰的必要，他摁灭烟，朝前迈了一步。
在沈余之的预想中他们应该是像两级互斥那样，他进多少，对方便退多少，但现实是小乞丐双手迅速松开浴袍，一把抱住了他。
沈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