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朝云手上的伤果然还是被云秀姑姑发现了——在他扒着痰盂,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郎君!”云秀着人请大夫之际,不忘瞪他:“您也不早说,哪能自己随便包扎一下?”
疏朝云上完药还没什么反应,谁知一大早,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他吐得脸色都发白了,好容易停下,又听云秀姑姑教训他。
“我错了……”疏朝云难受得眼角泛红,还不忘乖乖思过。
“以我之见,郎君便该与苏家三郎彻底断了来往!”云秀索性硬起心肠,不忌讳道:“那人打小便不是个省心的,跟自己家里闹成那样,好容易搬出去了,也尽是在外面花街柳巷宿着。”
“那倒也罢了,你们男儿家的风流我不懂。”
云秀蹙着眉,万分恳切:“可是郎君,他如今沾了吴氏的案子,这我是知道的——您可莫要跟着惹一身腥!”
“呃唔——”疏朝云沉默少倾,又撑在床沿干呕了起来。
云秀叹了口气,看他身上一夜未更换的官服,这才慌忙中想起要派人去翰林院告假,
话音刚落,大夫也匆匆赶至,云秀连忙将人迎进来:“我家郎君乃翰林修撰,这手万万不该伤着,您快给看看。”
疏朝云微微撑起身,漱了漱口,不大有精神道:“你们先出去吧,都聚在这儿我闷得慌。”
云秀点点头,带着几个女使出去了。
见屋内只剩下大夫,疏朝云这才愿意把手上纱带解开,露出伤口。
大夫显然吃了一惊:“这……这是利器所伤啊!”
疏朝云担忧:“严重嘛?”
“好险没伤到要紧,不然公子这手怕是要落病根。”
听了这话,疏朝云才有些后怕,忍着疼又清理了一遍伤处,重新上了药。
大夫收拾药箱时,疏朝云叮嘱道:“出去后,那位姑姑若问及,还请您告知她:并无大碍。”
大夫见他年纪尚小,担心他不知轻重,犹豫了一下,却见少年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语气温润:“我只怕她担心。”
“再者,璧沉居的事,我这个大公子还是做得了主的。”他心平气和道,虽是要求,却并无咄咄逼人之意。
大夫于是作揖:“是。”
送走大夫,疏朝云继续躺下。他难得空闲,却没什么可做的,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绛紫色的幔帐,放空思绪。
不知躺了多久,云秀来请他用膳,他才拖着身子,懒洋洋地起床更衣。
“你昨日酗酒,恐肠胃不舒服,我只让小厨房只做了些清淡的。”
疏朝云没有意见:“嗯。”
正吃着,忽闻院子里有些含糊不清的杂音,疏朝云随口问道:“外面怎么了?”
身边女使们顿时噤若寒蝉,疏朝云看了云秀姑姑一眼,隐约觉得有事:“半夏,你说。”
半夏一向没遮没拦的,此时格外沉静,只默默看向了云秀姑姑。
疏朝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