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势汹汹,似乎要将先前所欠下的雨水一口气泼完。
连续两三天,这场雨非但没有减小,还隐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顾青追抬眼看向天空,那片暗沉沉的云越来越低,压得下面的人透不过气来。
她这两天经常望天,傻子都知道顾青追是想回去。
“再等等吧,这样子雨暂时不会停。”赵脊站在顾青追身后看着她思虑良久,直到顾青追转身后才开口。
这场雨下得太久,干裂了几个月的土地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雨水,已经逐渐支撑不住。
如果这雨再不停,他们很快也得考虑迁军。
顾青追看见赵脊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现在进山的凶险,車国的军营已经是在山的边缘,还特意选择了背水一面的半山坡进行扎营。就这样这两天发生的溢水情况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处在大山深处的山村。
这么简陋的条件,山村里估计连像样的排水设施都没有,遇见山洪只有死路一条。
这两天夜里顾青追做梦都在想山洪的事,原本就瘦小的脸上更加憔悴,几乎看不清之前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只是担心村子里的情况。”顾青追勉强笑了笑,心底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愁。
因为她画像有功,将军力排众议犒赏了她许多银两。顾青追为了保险,将其中一大部分用来购买云南白药,剩下的存在系统那边以防有人起坏心思。
三皇子用了药后已经不再发烧,感染的趋势也渐渐变缓。虽然人还没醒,但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伤口也开始愈合。
军营的大夫们对那瓶药视若仙丹,就差把那个顾青追为了不引人注目随便在原主家里拿来装药的粗瓷罐子供起来。
王疁掀起帘子,神色有些难看。
赵脊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顾青追,拉住王疁:“怎么了?”
王疁低声道:“还不是那该死的弥国,居然趁着这场大雨偷袭,我们在外的一个小队直接音讯全无。”
他提起这件事异常生气:“说休战的也是他们,突然开打偷袭的也是他们。碰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对手真是倒霉。”
弥国人一贯信奉不择手段,在他们眼里不管怎样的过程,只要结局如意便可以放手去做。
因为这个,在三国中名声最差的也是弥国。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盟友突然背刺一刀,或者在战场上突然调转枪头。
偏偏弥国的士兵各顶各的骁勇善战,在三国见的战事鲜有败绩。可以说,車国如今与迢国越来越紧密的关系一大半归功于弥国的嚣张。
他俩身为車国的将领,自然对弥国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颇为不耻。
顾青追收拾好包裹,抬脚就要走。
王疁眼疾手快,忙拦住她:“你现在出去?”
顾青追捏紧拳头:“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得回去。”
不说村民们,那个被她捡回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