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上浮现着一张姣美面容。
赵懿懿按着花钗的手微顿,哂笑道:“等晚些时候了,问她一罢。”
说是问,可顾祯回准备得周全,连殿宇都拾掇了出来,宫人也一一安排了下去,显然是铁了心要将端端迁清露殿去。
那丫头怎么不情愿,恐怕也不行。
云竹一面替她绘着斜红,一面笑道:“长公主伤也养得差不多,换个地儿住,心里头也敞亮些。清露殿在海池边上,夏日里凉爽得很,先帝一夏日就住过去避暑,里头布置也好,可见陛下是费心挑选的。”
望着镜中那张如含秋水的脸,赵懿懿皱了皱眉,轻道:“晚些时候,你领着人去看一圈,有什么不好的就赶紧换了。”
云竹应了是,提笔轻,描摹出了最后的两面靥。
“除告假的,都来齐了,立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赵懿懿轻了下头,由侍女扶着起身往殿,一身青色宽袖祎衣束之以革带,其上翚翟纹路栩栩如生,腰系一块以玄色丝线穿引的白玉佩,发上十二花钗轻轻颤动。
皇后很办宴饮,还去了长安几个月,算下来,很多命妇有许久没见着皇后了。
因淮安侯入狱的事,众人虽不敢明着说,心里难免要犯嘀咕。在进殿,更是暗猜测着皇后如今的状态。
然等见了那鸾台上高坐的华服美人时,先的种种猜想,尽数化为乌有。众人惊愕地发觉,皇后面色非但没有什么不虞,举手投足间,是一派雍容气度。
姿容明艳,仪范端肃。
“诸位免礼。”赵懿懿淡淡道了起,又命宫侍将心和茶水端上来。
她样从容的姿态,柔软轻缓的音,落在有心人眼中,莫名变成了不孝的罪证。
淮安侯入狱,身为女儿还能安坐皇后之位不说,且丝毫没有半伤感之意。有人见了,难免有些不忿。即便父母犯了错,做儿女的,岂能因此怨恨仇视?
其中,便以一位宗室太妃最看不惯样的行为。
仗着辈分高,已经过身的丈夫又有功绩在身,那庐江太妃倚老卖老惯了,会儿面对皇后也丝毫不加以收敛,一直板着那张威严的脸,因着表情的缘故,两侧法令纹呈两条沟壑状。
汝南拿帕子掩了掩唇,笑道:“今儿元日,新岁该高兴些,叔母在元日板着脸,当心一年头都板着张脸呢。”
音里不乏暗示,尾音轻轻上挑,带着些独有的韵味。
庐江太妃又向她投去一瞥,面上冷色丝毫不减:“公主,还是多操心操心个吧。”
上下么多公主,也就汝南丫头最被娇惯,子飞扬跋扈不说,平素也没什么德行。庐江太妃素来看不惯她的轻狂,从是碍着先帝面子,如今她儿子都扯进了河内的事儿,被免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