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独留她一人待在这冷清无人的白塔宫殿,光似琉璃映地面生辉,连轻微的呼吸都仿佛有回音,从塔中凿壁的门洞可以看到辽阔碧蓝的地界。
二日。
她转过脸静静地看向塔外,它犹天一柱,直插云霄,外面飘来一缕缕缥缈的雾气,碧波浩渺,风卷着云,海面无限延伸,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三日。
他这样晾着她已经三日了,顾君师本打算看看六绛浮生到底想做些什么,但这一等人不来,二等人也不来,她耐心告罄。
她思忖,该不会是她猜测错误,他将她囚于此处,仅仅只是想关她禁闭,反思省过?
开什么玩笑呢。
顾君师淡浅一挑眉,眸仁转换着颜色,毓黑睫毛幽沉,纤白的指尖握上一条手腕处套着的索链。
力劲一扯,它却纹丝不动。
她的力量并没有被剥夺,但这会儿她却挣不断这条瞧着挺脆生的链子。
这是什么材质?竟韧中带钢,倒比之虚空门暗室用来铐锁魔族的那条腕粗的铁索,倒还要强韧许多。
或许,坚韧并非这些长链,她洞悉的视线在金笼上凝神观察片刻。
外面贴满的那些“明符”会是什么功效?
她能够感受得到,这笼子上每一道符纸上都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玄奥之力,它超脱普通符咒的五行之力,绝非一般人能够懂得的符纹规律。
先前她以为这是禁锢封印之类的明符,如今倒觉得它有效用不是她曾估量的那般简单。
——
与顾君师所待的光明之境相比,另一头极为幽深的地底宫殿,暗红色的岩浆滚滚而淌过沟壑炎海,烧得四周围的岱黑岩石通红。
在正中央的一块被同样烧得肉炙可焦的火石之上,痛苦蜷缩着一团颀长身影。
他在这一片炙热烫扶的火海包围下,仍旧如坠寒池,冷得直发抖——
秀美冶致的眉睫结了一层薄白的冰霜,唇色惨白,双眸用力阖紧,牙关也止不住地咯吱磕碰着。
“原、原来,真的这么冷啊……”
六绛浮生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唇角,明明这么难受,可是她为什么……却可以在他面前装得那般若无其事?
她痛,不告诉他。
她冷,亦不告诉他。
她怀了他的孩子,也没打算告诉他。
有时候他在想,他在她心目中,究竟算什么?
什么都不是吧。
六绛浮生指尖狠狠地划过漆黑的火石,留下一道道沾血的白痕,他在笑,细眯的眼角下垂着,笑得阴郁病娇,这时他祖窍穴内一缕黑色魔气如针倏地刺入侵占他的灵识。
堕魔龙的附身并非对他全然没有影响。
存在即有痕迹留下,它所带来的那些魔气到底还是残留了一些在他的体内未排尽。
魔气,本就是一种极为阴暗、妖邪的东西,只要被它逮着机会与空隙,它就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