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如此!”
姜采并不理会头顶聒噪, 她眼睛看着自己和和尚之间的距离。遥遥山道被道门阵法所压, 已成为她过不去的天堑。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生机的流逝,到底也有些遗憾。
面颊映雪,眉目冰凉。姜采苦苦抵抗,唇角渗血,口上却轻喃:
“大师,我堕入魔道,情非得已。道心有损,非我自愿。我自知自己道门已断,但我并不愿这般放弃。大师,这世间用修为、出身将人分为神魔人,一颗心是神是魔,却只有挖出来才知道。
“我并未不好,是仙门不好。人鬼不分,神魔不辨,斩了就斩了,又有何辜?若我有机会,自然还要继续杀下去。可我修魔修道都走错了路,生机受限,前途尽无。听闻‘四荒镜’可开启佛门的‘三千念’,帮人溯往生,知古今。大师,我可能用此法,求一个生路?”
那佛门和尚目露不忍,想要说话时,被头顶的一声打断:
“人鬼不分,神魔不辨?姜采,昔日我怜你天资聪颖,必是仙门栋梁,哪知你入魔到这般地步?竟认为自己所杀之人皆是该杀的?你……罢了,我与你那被你害死的师父昔日有些缘分,你只消跟我们回去,我们帮你除去你身上魔气,仙门仍愿接纳你。”
姜采微微笑。
她抬头,认真地看着那个与自己说话的老修士。她道:“师父非我所害,乃是你们逼迫。你与我师父昔日的缘分,不过是你想抢我师父当炉鼎,被我师父一剑毁去七八神魂。老匹夫,竟有脸面拿此来说事?”
周围哗然,说话的老道士五感灵敏,霎时感知到周围修士们的窃窃私语,以及望来的诡异目光。
他大怒:“姜采……”
姜采声音抬高:“我话没说完,急什么?!尔等想除去我身上魔气,带我回仙门?抱歉,我不信你们,我也有未做完的事,不会跟你们走。”
姜采望着天,望着佛门圣地的山门。她拂去自己面上的雪与血,轻声道:
“我心中无怨无恨,知世人愚昧,些许误会之事,我并不放在心上。大师可放心,我不会大开杀戒,便是死于此地,也不会因怨气而成鬼成魔。姜采立于此地,只想为自己求一道生门,为我所庇护、所守护者,求一线希望。
“我不能死。大师,我可有生路?”
她面容冷清,眼下渗血。“玉皇”悲鸣,皓雪袭杀。那一年,修真界前去围观诛杀此魔的修士怔忡,都记住那女修仰脸、声声泣血般的问题:
“我可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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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剑元宫的外门弟子常识课上,大雪飘飞,新入门的弟子们被剑元宫旧年往事吸引,迫不及待地问那授课先生。
一课堂的人,都紧了紧身上的厚裘。
距离姜采被诛杀已过去了百年,姜采所盗取的“四荒镜”分明也已归还,众人以为一切会恢复正常。然而,天仍然一日比一日冷,近些年,修真界还出现了许多厉害人物肆意杀人……
授课先生打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