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子孙十八代,严成锦花一万两银子,买下朱厚照的画。朱厚照喜不自禁,就如同千里马被伯乐相中,死活要再画几幅。百官一脸懵然。新皇的画值不值银子,他们也不关心,重要的是会试取士,但在奉天殿前跪了一夜,依旧没有取缔圣旨。内阁虽不赞成,却未前来阻止,以为太上皇弘治会现身,却没有动静。于是,百官跪了两日,朱厚照画了两日。会试的名额也就默认了。“太上皇不现身,就是认同了。”李东阳感叹一声。“愚弟认为,当今大明虽称不上盛世,却也算文坛兴盛,十步香草,天下贤才尽数归纳于朝廷,也算国泰民安。”崔岩自我安慰道,盛唐时也做不到招纳这么多读书人。才会有这么多怀才不遇的诗词,传颂至今。这,是读书人最好的朝代。“姑且算是新皇的功绩吧。”蒋冕也以精神胜利法,自我安慰一句。随着会试的日子渐渐近了,京城也渐渐放暖。一晃眼,就到了会试的日子。严成锦来到都察院值房,看见张骢和夏言等候,似是感激行恩师礼。但严成锦没有受礼,一来没有给过半分指点,二来没有收门生的打算。这二人倒是聪明,没有去找朱厚照。若是被贴上新皇门生/朱厚照高徒/媚上逆臣,成为斜杠进士。仕途就难走了。命人将两人赶出去,严成锦走到书案旁坐下。“太上皇去哪儿了?”奉天殿之变,两百多名官员哭谏,再强势一些,兴许连张太后都能逼出来。这种大事,太上皇竟没有回宫。乐不思蜀!这就是阿斗附体了啊!“离开京城了。”方学道。……永清。马车停在县城的空地上,太上皇弘治撩开厚棉帘子,一股寒意侵袭进来。映入视野的是,一座庞大的造纸工坊,力役们搬运树材,丢到大木桶中熬煮,再加入纸药,去水压榨后,再在水池中抄捞。黄白纸张出现在木框中。一切有条不紊。“这座造纸坊可真大啊,有上万人吧?”“是呀,堪比江南的织造局。”萧敬笑吟吟应了一句。太上皇弘治凝神看去,看见旁边的有一座巨大的草棚,用松木叶做棚顶,底下堆放无数阴暗的木材。旁边的力役将纸张切割,然后运到京城,一片欣欣向荣。一个时辰后,再撩开棉帘子看时,却看见道路上四处乞丐游荡,百姓身裹粗衣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