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翼城另一家大户家里的旁支,一直撺掇此事也是因为看不上定远军帮着佃户们开荒,当下就被人抓鸡雏一般地拎了出来。
长矛又指在一双被草鞋磨伤的脚上:“这也是旁人家里养的狗。”
一双一双脚看过去,龙十九娘子再抬起头,在这些人的眼里比厉鬼还要可怕百倍。
“余下这些人狗不分的挨家挨户问过去,有没有做过偷鸡摸狗作奸犯科之事。”
刚刚还敢对定远军湛卢部士兵口出不逊的一群人被龙十九娘子三两下就料理了个干净,这却只是这件事的开头。
龙十九娘子骑了马回绥州城,还没忘了蒸咸肉伴蒜酱给古求胜过了寿辰,只是一边过寿,两人一边说着管理绥州的诸多事务。
第二日,文书一大早抄好的告示被湛卢部的传信官带着送到了绥州各县。
凡是在叛军来了之前逃走的大户,家中田亩佃户可随意耕种,各家若是不愿,便不要在定远军驻守绥州的时候回来。
凡是附逆的各家,田地充公,由定远军安排给无地百姓耕种糊口。
凡是有人为平叛而死的各家,家中土地由定远军代为耕种。
其余地广之户,其佃农若是用了定远军的种子,今年只需向主家交一成收成,没有用定远军粮种的佃农,因叛军刚过,百姓存粮耗尽,佃农也只向主家交两成收成,谁家不同意,自可言说,由定远军湛卢部礼送出境,待定远军撤走便可回来。
蛮横无理,与匪无异。
各家大户诸般怒骂,可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鲍家。
春日第三场雨下下来的时候,整个绥州的田地已经种满了麦、粟、豆。
绥州迎来了第三场春雨的时候,北疆的蓟州无终县,下了今春的第二场雨。
无终县里有一处大宅,足有六进,雕栏斗檐,建造奢华,门前匾额上写着“敕造无终郡主府”。
卫蔷笑着说:“若不是咱们有这么多人要住下,我都忘了我还有这么一处府邸。”
崔瑶摇摇头道:“元帅,这是先帝赐你的宅邸吧?”
卫蔷点了点头。
“我夺下蓟州的时候先帝已经去了,是圣人专门派了工匠千里迢迢来给我造的。”
卫蔷没说的是,那些工匠一边给她造房子,一边被她指使人每日歪缠,到最后有六成工匠被她留下了,还有四成,人走了,手艺留下了。
也正因此,蓟州的城建的比别处都精巧些,不像麟州那般朴拙。
半个多月来,卫蔷带着北疆的第一批进士缓缓往东走,先从应州到了蔚州,然后是新州、幽州、檀州、蓟州,在蓟州呆两天,他们就要北上去营州了。
随着他们一路走来,人也越来越少。
应州财部缺算学人才,卫蔷给了三名算学科的进士。
蔚州孙幺儿一贯是个会撒泼耍赖的,看着哪个都眼馋,几乎要抱着卫蔷的腿哭求着要人,卫蔷带着蔚州每年会上总结出的缺漏之处一样样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