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罗伊治好了身上的伤势,走到他的面前说出了这句话,老人脸上的惊愕表情依然没有半分消退。
只不过室内的灯光实在昏暗,罗伊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两人对视了一阵,老人才轻咳一声,反问道。
“你也是一个附魔师……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阵法师吧?”罗伊蹲下身,指了指老人胸口那个腐烂的伤口。“为什么要把这个阵法教给我?既然你会这个阵法,为什么不用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教……教给你?”老人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笑。“你既然也是个阵法师,我……我教给你阵法那不是很正常么?”
罗伊皱了皱眉,对老人这种模糊的回答并不满意,不过他本来就没准备得到确切的回答,倒也没有太失望。
罗伊又指了指老人胸口的伤口。
“这个么?”老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剧烈咳嗽了一阵。“这并不是……不是普通的伤口,而……而是黑暗……黑暗系魔法造成的伤口,所以普通的恢复术并不管用。”
“黑暗系魔法?”罗伊讶然,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名词。
当然,他毕竟不是魔法师,不知道这个倒也不稀奇。
“你既然知道这个阵法,那一定也知道更高级的阵法,应该有方法治好这个伤口吧?”罗伊又问。
“有,当然有!”老人忽然提高了声音。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道。只是这一下又牵动了他的伤口,导致他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这个世界上,阵法可……可以应付一切情况!这个……这个破黑暗系魔法,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消失!”
似乎一说到阵法,老人的情绪就格外容易激动。
“那你怎么不用?”罗伊愕然问道。
老人刚刚有些激动的情绪立即落了回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老人才黯然答道:“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阵法力。”
罗伊一怔。
没有阵法力?
失去了阵法力对于一名附魔师而言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经历过同样事情。刚刚才恢复了阵法力的罗伊更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帮你疗伤?”罗伊忍不住又问道。“就算你自己不行,别的人总可以吧。”
“放屁!”老人突然怒骂一声,却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显得格外激动。咳嗽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我……我谢利……怎么能让别……别人来帮我疗伤!”老人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般。“要是让……让那些家伙知道,我还有……还有什么脸面!”
“脸面?”罗伊想笑。却又拼命忍住。
你现在躺在这个yīn暗cháo湿的牢房里等死,又有什么脸面可言?
似乎是觉察到罗伊心中的笑意,老人怒瞪了罗伊一会儿,却又忽然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软软地重新躺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