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那双复杂的眼神,他凛容道:“皇上莫要逼我——”
“够了!”很气他,却又不舍得杀他,只能拂袖而去。
堂堂一国之君,竟被逼得进退不得,这般狼狈。
“卫少央,你为何如此骄傲?就不能学学其他人?”临去前,留下了这么几句,几近叹息。
就是偶尔奉承逢迎一下也好啊,若他肯折腰——
“皇上比谁都希望,卫少央永远是今日的卫少央,不是吗?”
身后,不疾不徐的音律飘来,皇上步伐一顿,没回头,冷哼了声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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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终究没有降罪。
过后几日,由岳红绡口中得知,梅映宛痛了一日一夜,平安生下一名小男婴。
她知道他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许多关于小姐的消息,都是由她口中得来。
或许是看淡了吧,如今他们的相处,真正有了点儿战友、生死之交般的情谊。
这便是他所认识的岳红绡,提得起放得下、洒脱俐落的女中豪杰。
拉回恍惚的心神,回眸注视搁置在桌面的邀帖。
那日,杜尚书差人送来,便一直搁在那儿了,里头的字句早已刻印在他脑中。
小姐呵——
许久不见,她可安好?
那日破庙一别,已七月有余,他没再见过她,牢记着对她的承诺,没再去打扰,尊重她的选择、她的婚姻、她的爱情……
不知,她要的这一切,可曾令她开怀?
今晚,宾客云集。
悔映宛哺喂完儿子,凝视他在怀中酣睡的可爱模样。
今后,这将是她在杜家,漫长人生中唯一支撑下去的信念。
“映宛,你好了没?爹要你出来招呼贵客。”
她立即拉拢衣裳,扣回精致的绣花盘扣,可动作仍慢了些许,杜天麟眸泛异彩,伸掌便要朝她胸口探去——
她急忙退开,避掉碰触。“爹不是唤我出去吗?”
她无法让他碰她,怎么也无法忍受。
天麟悻悻然,自讨没趣地收回手。
她拉整罗裳,对着铜镜打理衣容,临出房门前,犹无自觉拢了拢发。
心房,紧得犯疼。她知道,“那人”必然会来。
第一眼,她便瞧见了他,目光穿越人群,与他遥望,她浅浅勾唇,给了他一抹笑——
正如那年,临上花轿前,绝美的笑容。
“小姐,你好吗?”人造假山后,传来低抑男音。
隔着小桥流水,精致的白色拱桥下,树影摇曳隐约投映出女子绝美丽容。
“嗯,很好,你呢?”
“很好……”卫少央低喃。她好,他便好。
见他目光落在她胸怀,她步上桥面,轻问:“想抱抱他吗?”
“可、可以吗?”他有些许惊异。
那娃儿,偎在她怀中,睡得好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