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不哭,不准哭…”可恶!又要看他娘毁容的样子了。他胀红脸瞪她满眶的泪水,恼叫:“谁帮你挡了?我是在想要怎么叫醒你!娘,你快起来啦.他娘的眼泪比起江南的水还要廉价,偏他就是没辙!“小孩子年纪一大了,就爱拗着脾气,你以前多可爱,捏着你的鼻头,你连吸也不敢,现在我说一句,你就反一句,呜…娘好痛心…”沈小鹏微气地使力后退一步,见他的娘家具尸体毫不设防地被他拖动,他马上停步,通红的薄脸皮不停地抽动着。“呜呜…”“娘,这是我的新裤,你不要哭了一堆眼泪在上头!”“啊啊,我好悲伤啊,我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竟然只在乎他的裤子?”她用力抽气,水气十足的美目掉出更多的水。“娘,我想你悲伤得食不下咽了吧?我刚请大云楼送吃的过来,你吃不下没关系,鸣祥肯定爱吃。”“大云楼?”沈非君的眼泪停了。“是啊。”他很认命地哄道:“就是那个娘你爱极的大云楼,冰鲜羹、四喜丸子、荷叶饺,还有…啊啊,娘,你在做什么?我的裤子要被你拉掉了、拉掉了啦!你要起来,不要拉着我,自己爬起来啦!”沈非君见他脸红到随时都会昏厥的地步,只好慢慢地松开抱住他小腰的双手,可怜兮兮地坐起来。“别露小脚啦!”“只有小鹏看见嘛。”“那也不准啦!”沈非君面露委屈地将赤足缩回裙内,见他满意地点点头,才用力叹了口气,细声细气地抱怨:“真不知道你的性子像谁。”不像她,自然是像那个早就死了的爹啊。沈小鹏心里想道,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边将攒盒里的饭菜拿出,边随口答道:“我当然是像余叔叔了。”“像余沧元?”她掩嘴失笑道:“像他,小表你再学个二十年都不及他的一半。”余沧元虽名为她的义兄,但其性多疑、城府极深,虽同住天水庄数年,却从去看过他出自真心的笑颜。偏偏他是天水庄里唯一的男子,小鹏自幼无父,拿他当父辈的崇拜,她一点也不意外。她托着腮,往沈小鹏清秀的相貌看去。他虽年幼,但未来的个性已经可见雏形,爱装老成,脾气又易被撩拨,面皮比女人还薄,这个性子极易被人欺负,她却不想改变他。“娘,你瞧着我干嘛?”他头皮发麻地问。“我受不了了,我家小鹏好可爱啊!”她扑上去抱住他。“娘!”又来了!“你不要闹我了…你快勒死我啦!”一鼻子都是他娘身上的香味,可恶,他多想学像余叔叔一样一身的男子气味,偏他娘爱抱人,弄得他天天一身香。“娘,你要吃就放手;不吃,你就继续抱!”他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