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两手抓住一只麻布袋的两只底角, 把袋中东西全数倒出。碎金碎银、票据、木盒、石头块…什么都有。洪华勤与姜程、程晔帮着归类。
“大额的金银票只有三张…”风笑看着亲家二舅老爷手里的零散票纸:“戚赟在将主上上挂牌时, 肯定已经清过绝煞楼的账目。”
除了几块不太好估价的玉石,零零碎碎加起来,折成银一共是四万六千三百六十九两。洪稼隆又回头对了一遍,确定无误才将账本递向黎上。
“给外祖过目就好。”黎上低头看着脚尖前的八块玉石,外婆一块李阿婆一块四个舅母一人一块满绣一块薛冰寕一块,正好。至于珊思,他的全是珊思的。
辛珊思有点饿了:“这些东西放哪?”
“箱子摞到书架边上…”黎上道:“玉石分了,别的放大舅、二舅那里。”
“行。”辛珊思让尺剑动手搬箱子,她捡玉石,塞一块给大舅母塞一块给二舅母…最后一块予冰寜。
“我就不用了,给久久留着。”薛冰寕拿抹布擦桌子,准备摆晚饭。
“她不需要。”辛珊思回头看了一眼小东西:“她现在只要吃。”
梁凝盈拿着巴掌大的玉石,笑得无奈:“我们又没闺女,你把这东西给我们做什么?”
“打首饰啊。”辛珊思不懂了:“没闺女,自己个还不能打扮了?”让她们赶紧把东西都收起来,“我肚子都瘪了,咱们吃晚饭。”
一碗鸡蛋羹,黎久久用了大半,许是小肚子饱了,晚饭桌上她一手一只大馒头,安安稳稳。没人提绝煞楼,话全在武林村上。洪南枫就着气氛,端着茶盏站起身。
“爹…”儿子儿媳惶恐:“您这是做什么?”另一桌,洪家小辈亦不敢再坐着。
“我这一辈子,虽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总的来说过得还算顺遂。”洪南枫看过已生白发的大儿,望向二儿、三儿、小儿:“活到今天,我唯有两遗憾,一是淑绢,二则便是科举。学无可用之地,乃我等悲哀,可世道如此,谁又能奈何?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自珊思提出建村,我肚里这颗心就不安分了。我不甘心一辈子平平庸庸碌碌无为,我也想有所作为。”放低杯盏,敬儿孙,“咱们年后迁居。”
“何止爹您不甘心,”洪稼维双手端茶杯,躬身向前与父碰杯:“儿子亦一般。”
看他们干杯,辛珊思举起黎久久的一只小胳膊,气势汹汹地道:“好,明年我们共筑武林村。”
洪老太含泪,她懂老头子:“饭吃好好的,您来这出…都坐下都坐下。”
缓和了几息,洪华启举手:“姐、姐夫,盛冉山那的草已经除尽了,哪天我们再去一趟,把那片的地貌全画下来。”
“是要再去一趟。”黎上点头。
程余粱道:“两百劳力,只两个明天开春有别的事要忙,旁的都打过招呼,说会继续干。”
“成。”辛珊思看向外祖:“我那个斜口缸,您跟陆老爷子养得挺好。”
听着话,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