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这骨头就硬起来了， 尤其是在牢狱里吹了几日冷风后， 跟着沾染了妖们法天的痞：“怎么？”
林别叙缓缓吐字：“我就让先生，从你师父往后的薪俸里扣。”
倾风愣了下，惊道：“……先生怎么能同我一般赖呢？”
林别叙却是不与她争这道理，笑了一下，转身往出山的方向去。
山间野草疯长，还未来得及清理，从岸一茬茬地歪倒在径中间，叶尖沉重的露水将泥地打得湿润，他一双白色的鞋从草木中穿行而过，竟都没脏。
倾风在里头住的天都没沐浴，身上沾了不少灰。进去时衣服穿的是深色，如今袖口和后背蹭了一大片灰白，脸也不大干净。
她看不惯林别叙一身清贵地站在她身边。故意落后步，抹了把脸，趁他不备抬手去搭他的肩膀。
她自觉这个动该是敏捷而隐蔽的，可手还没够上对方簇新柔软的衣料，林别叙就跟脑袋后边长眼睛似的转过了头，一把抓住她的手。
眸中带笑，似是看她胡闹，戏谑的话倒是很不客：“你还没出来，我已经闻见你身上的味道了。”
“怎么可能。”倾风悻悻收回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越过他走到前面。
陈冀终归还是来接她了的，不过是矜持了，站在回主峰的山道口。
他手里拿着把扎成捆的繁茂枝叶，足有扫帚那么大——一时没找到柚叶，不知是从哪里薅来的东西——等倾风刚一走近，就往她身上猛抽。
不像是给倾风去晦，更像是把自己徒弟整个给去了。
不远处还站了几个中年男，先前在殿上粗粗见过一面，不认识叫什么，想来是陈冀的旧友。
倾风朝几行礼道好。陈冀围着她转了一圈，从头到尾拍扫了遍，觉得差不了，催促说：“我给你烧了桶热水，赶紧回去洗个澡，随后陪我去见先生。”
他见林别叙从后面跟了上来，文质彬彬，似竹似玉，浑身都写着君之风。对比起来倾风的野性就像一棵歪脖树，补了一句：“与师侄学习讨教，懂了吗？”
倾风没理，又朝几位长辈欠身行礼，才态度尊敬地离开。
中年男一时欣慰一时惋惜，望着倾风的背影，将罪责都抛到一个身上：“是一歪歪一门。本该是乖巧的女郎，也被你教的这般性情狂妄。陈冀，你是造了大孽。”
陈冀举起手里的树枝就往他那边丢去，心说关他什么？自教导倾风以来，他念叨的从来都是恭谦礼让，清心寡欲。
倾风能长成这样，那都是她自己的天赋！
·
走出西北峰，山道拓宽，地势趋缓，视野也骤然开阔起来。
林别叙往另外一面去，倾风鬼使差地叫了他一声：“你去哪儿？”
林别叙说：“我去找季师妹，请她帮忙持剑大会的。”
“季酌泉？”倾风转道跟上他步，“那我也去。”
林别叙好笑道：“你就那么不想见先生？”
倾风说